对话廖昌永:生活需要仪式感而音乐当属一个重要的篇章
栏目:行业新闻 发布时间:2024-06-29
PG电子模拟器家纺生活馆, 这个夏天,“古典乐天团”柏林爱乐乐团的到来,让上海这座“爱乐之都”又一次点燃了音乐的基因。当著名的乐团、指挥、音乐家引起全城热议的同时,人们也意识到,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热忱,在这座城市由来已久。  巧合的是,在这个德国老牌乐团月底抵沪之前,6月上旬,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廖昌永刚刚完成了一场在德国汉堡举行的“中欧艺术歌曲音乐会”。这一前一后的遥相呼应,让音乐不知不觉上演了一次“双城记”。我们决定,从

  这个夏天,“古典乐天团”柏林爱乐乐团的到来,让上海这座“爱乐之都”又一次点燃了音乐的基因。当著名的乐团、指挥、音乐家引起全城热议的同时,人们也意识到,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热忱,在这座城市由来已久。

  巧合的是,在这个德国老牌乐团月底抵沪之前,6月上旬,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廖昌永刚刚完成了一场在德国汉堡举行的“中欧艺术歌曲音乐会”。这一前一后的遥相呼应,让音乐不知不觉上演了一次“双城记”。我们决定,从这场古典乐之乡的演出聊起,谈谈中西方音乐的交流与碰撞,以及,音乐究竟是如何融入了我们的生活之中,承载着如此不可或缺的作用。

  6月10日晚,廖昌永与哈特穆特·霍尔“中欧艺术歌曲音乐会”在德国汉堡易北爱乐音乐厅举行。演出包含了《玫瑰三愿》《踏雪寻梅》等中国传统艺术歌曲,也特别选取了意大利作曲家托斯蒂和德奥作曲家的作品,用音乐实现了一次中西方对话。而廖昌永也成为了第一位在易北爱乐音乐厅举办独唱音乐会的中国歌唱家。

  “大家熟知的德奥作曲家是李斯特、贝多芬,但其实在近代最有影响力的德奥作曲家是。他很擅长艺术歌曲交响化,甚至有一些作品还是以我们的唐诗为基础创作的,比如他的《大地之歌》。”在古典乐的故乡,一位中国歌唱家唱响了德奥作品,台下的观众反响热烈。汉堡音乐与戏剧学院名誉院长、著名作曲家兰普森教授看完演出后更是赞不绝口:“我很少听到像今天这样精彩的音乐会,每一首歌曲都让人沉醉。”

  像这样的外出交流活动,廖昌永出席过很多。在他的观察下,在古典乐氛围浓厚的西方,听音乐会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中很平常的一份仪式感。“有些观众特别重视,会穿上西装来现场。而除了在音乐厅里特别正式的大型演出,还有沙龙式的小型演出,有像逍遥音乐节那样站着听的,也有在室外举行的,比如森林音乐会等等。生活中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音乐就营造出了这样的氛围,让人们可以有机会陶冶心灵,和自己对话。”

  反观上海,这些年来,廖昌永在这里求学、工作,在音乐演出和教育的一线观察着这座城市的音乐发展,也收获了不少感悟。

  最初,那个“看到鱼儿唱鱼儿,看到鸟儿唱鸟儿”的少年背着行囊来到上海的时候,吸引他的正是这座城市开放的、浓厚的音乐氛围。“这个城市蛮神奇的,西方音乐和中国音乐都能在这里和平共处,而且还碰撞出很多火花。”彼时的上海,有上海交响乐团、上海电影乐团、上海歌剧院等各家院团带来的丰富演出,在音乐学院里学生们也跟着名师们不断吸收着音乐养分。对廖昌永来说,那是一个自由徜徉在音乐海洋里的时期。

  廖昌永还记得自己在上海音乐学院读大一的时候,收获了人生第一次歌剧观赏体验——去外滩的市府礼堂看上海歌剧院演出的意大利歌剧《图兰朵》。“当时觉得一部歌剧的制作好复杂,包括服化道、布景等,台上的人和乐池里的人一样多。”被歌剧的庞大场面震撼到的廖昌永心生敬意:“做一名歌剧演员可太牛了。”

  只不过,唯一有些遗憾的是,那时上海还没有太多专业的演出场馆。在廖昌永的记忆中,当时能演歌剧的地方,也只有市府礼堂、云峰剧院、兰心大戏院比较常见,条件还都很有限。而随着千禧年前后,上海大剧院、上海音乐厅、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以及后来的上音歌剧院等专业剧院、音乐厅的相继修复、建成,观众们才终于有了更多可以聆听到高质量音乐演出的机会。“我们这代人还是很幸福的,如今的场馆设施比当年真的好太多了。”廖昌永感慨道。

  随着演出的丰富,上海的乐迷们也越来越“懂行”。柏林爱乐的此次来沪就引发了全城关注,一票难求。廖昌永也发现,这些年自己身边也有不少爱乐者出现,尽管他们并非从事音乐相关的行业,却可以对不少古典乐名家名作“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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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阵子去一位朋友家里做客,廖昌永就被对方一屋子的古典乐收藏吓到了。从李斯特到卡拉扬,从柏林爱乐到维也纳爱乐,乐迷朋友戴着白手套向廖昌永一一展示各种珍贵的唱片,爱乐之情溢于言表。

  在如今众多流行的音乐品类甚至娱乐内容的包围之下,古典乐迷不减反增。人们到底为什么仍然需要和热爱古典乐呢?面对这一问题,廖昌永则用自己一直以来致力推广的中国艺术歌曲来举例。

  中国艺术歌曲,是中国古诗词和西方现代作曲技法的融合。事实上,在古诗词诞生的最初,就是以歌咏的方式传播的。所谓“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

  从1920年赴德留学生廖尚果将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写成了歌曲《大江东去》开始,中国艺术歌曲走过了百年时光。“这些经典作品,历经了时光的磨砺和沉淀,依旧被口口相传至今,说明它们是可以跨越时代变迁,始终为人们带来生活的启迪的。笔墨当随时代,当历史的接力棒传到我们手中,我们有责任用我们的方式把它们记录、传承下来,文化就在这个接力的过程中源远流长,生生不息。”

  或许在一些观众看来,古典乐在音乐品类中仍属小众,欣赏或传承,都需要很高的门槛。但在廖昌永看来,这一题的解法,要交给时间。

  他向记者回忆,在他的中学时代,有过非常痴迷流行音乐的阶段——拿着一个小本,摘抄从收音机广播里听到的歌词。 “当时对音乐的接触很有限,广播里放什么歌就听什么歌了。”

  而随着年纪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慢慢地他就能听得懂古典乐中不可言说的内涵了。“就像小时候背的古诗词,在当时你可能并不能理解其中深意。反而是长大之后某一天,一个突然的时刻,你会在脑海里回荡一行熟悉的词句,恍然大悟其中蕴含的人生智慧。”

  在廖昌永看来,我们不必去追求一个人人统一的标准答案。正如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都会在欣赏音乐时,投射自己的生活经历。而音乐最美妙的部分就在于,人们从不同的入口走进它的世界,却都能从中找到各自的共鸣。

  “我最早在《茶花女》中演唱父亲角色的时候,才刚刚结婚,比台上扮演儿子的演员年纪都要轻。后来当我自己有了女儿,再唱《茶花女》,才终于深刻地理解剧中父亲的心情。生活中的经历,会让你在音乐中生发出全然不同的感悟。”

  在中国观众越来越懂西方古典乐的同时,在国际上,海外观众们也对来自中国的音乐越来越燃起好奇。这一点,廖昌永在过往的演出经历中也颇有感悟。

  “国外观众会感慨中国艺术歌曲的歌词和意境之优美。比如陆游的那首《钗头凤》,‘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每次唱到这句,你会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其中的悲伤。而唱到《大江东去》的时候,观众又能从中体悟到一个人身处逆境,在庞大的历史中与命运抗争的悲壮。”

  2019年,德国大熊出版社的尼克社长聆听了廖昌永的演出——《中国古典诗词艺术歌曲音乐会》,深深被中国诗歌与音乐感动,双方随即商定启动《中国艺术歌曲16首》国际出版计划。

  廖昌永还特地根据大熊出版的国际注音与示范朗读等规范要求,为《玫瑰三愿》配置了能够最大程度准确还原汉语发音的国际音标,希望音标可以帮助全球各国人士字正腔圆地唱好中国歌。

  接下来,廖昌永的“中国艺术歌曲”系列演出将覆盖芬兰、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地;今年年底,上音还将与法国波尔多歌剧院联合制作歌剧《卡门》,一系列国际交流活动将陆续展开。

  除了让世界听到中国的声音,过去这段时间,上音也在积极地引入国际上的名家名团,与学生们进行音乐上的更多交流。去年,多明戈、邓泰山等大师相继在上音成立大师工作室;今年的上海之春,上音又与意大利科莫歌剧院联合制作了《塞维利亚的理发师》。

  在廖昌永看来,诸如柏林爱乐等名家名团愿意持续奔赴上海的理由,和他当年背起行囊来到这里的理由是一致的。“这是一座开放包容的城市,对于美的东西,我们从来不吝赞美。艺术以及整个社会的发展,也离不开人们不断的交流和碰撞。上海的魔力就在于,这里拥抱所有的可能性。”

  而音乐,毫无疑问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的脉络中。“你无法用任何世俗的、功利的标准去看待音乐。它的作用,在于让你的生活充满色彩。”廖昌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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