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跟家人透露说我想学车,我爹赶紧跳出来主动请缨要当教练,我知道他的目的:一是指导我;二是防止我把他的车当飞机开。
我跟我爹说我要一个月拿到车本!我爹亲切地安慰我:“玩蛋去!好好握方向盘!”他觉得我不行,我就证明给他看,让他知道,我是真的不行!
我爹说,在他们那个年代练车,光是基本动作就要练上三个月,用的全是货车,离合高、挡把沉、车体大、路不平。现在练车跟以前比起来那就是元宵节里的彩灯——闹着玩的。
的确,开车在以麻将胡了最新官方版下载前算是一门手艺,在他们那个年代汽车这种东西还不是家家都有的。当时的汽车操控难度大,开车的人责任也重大,“司机”是个受人尊重的职业。入门难度理应大些,高门槛是对这门手艺的尊重,这是必须要有的仪式感。
人生分时间和空间两大区块,空间套用在时间上摩擦生热。于是从古到今,我们给自己规定了很多仪式感,让我们所谓的空间在不同时间折叠——伸展。
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里有段关于仪式感的描写:小王子在驯养狐狸后的第二天看望它。
“你每天最好在相同的时间来。”狐狸说,“比如说,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准备好我的心情……应当有一定的仪式。”
“这也是经常被遗忘的事情。”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实不相瞒,我当时觉得这狐狸真的太中二了,真的好事啊!不过女生真的是男生最好的大学,一个姑娘让我知道,是我错怪了这只喜欢磨叨的狐狸。
那会儿我刚刚参加工作,微信这个软件也刚刚兴起,当时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玩微信上的两个功能,“漂流瓶”和“摇一摇”,我也不例外,而且我曾经也“摇”到过一段缘分——姑娘是隔壁大学舞蹈专业的大二学生。
那会儿我们两人没日没夜地聊天,没日没夜地互道晚安、早安,我没日没夜地想她,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没日没夜地想我。
想想现在,已经很久没有早晨起来刷牙洗脸都要带着手机,放在梳妆台上一直斜着眼盯着屏幕期待着它亮起来,消息一来发现是你,还没打开微信,我就已经笑了起来,赶紧找毛巾把手擦干净去回复。
关系发展流程和大众的网友见面如出一辙——吃饭→逛街→看电影→把她送回学校宿舍。
我就这样当“好哥哥”当了将近四个月,每次见面的流程依旧是吃饭→逛街→看电影→把她送回学校宿舍。
一个舞蹈专业的姑娘,腰那么细、腿那么长、胯又那么软,虽然胸那么平,但是脸蛋又那么好看,不过这些都是表象,我不在乎!我看中的其实还是性格,毕竟每次吃饭她总是争着和我买单。
我自然是很中意她的。无奈我生性愚钝骨子里又拘谨,每次想问她:对我的感觉怎么样?就算是你不想和我好,起码也要表示礼貌吧。可我就是开不了口。
姑娘也是矜持得可以,對我的态度和她吃涮肉时的态度一模一样,只管往嘴里塞肉,其他话只字不提。
不知道是星座的心理暗示能力太强了,还是真的那么准,我算是继承了天秤座的特点吧,当自己感觉一段感情看不到希望时,会主动默默退出,在对方的世界里突然消失。
“摇来的缘分靠不住。”我这样告诫自己,一段原本期待值很高的感情我单方面宣布彻底结束了,之后我们很久没有联系过。
后来我离开了湖南,来到北京,那个姑娘又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换了微信号,头像还是本人,还是细腰翘臀软胳膊腿。加了好友,一阵不痛不痒的寒暄,我突然冷不丁地问了她一句:“当时我那么追你,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姑娘多半是被我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震住了,半天没回复消息,过了十分钟,轻轻敲来几个字:“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追到一半就突然消失了?”
什!么!东!西!跟我说已经追到一半了已经?!我原本一直以为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路程,谁能料到其实早就过了女儿国!而我撒手撒得也是潇洒,一夜之间咔的一声就消失了,没有任何留言和宣告,留下姑娘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因为我们两个对于感情没有丝毫的仪式感,本可以喝着她泡的茶,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窝在沙发上,变成现在只能对着她的头像回忆。那句“我们在一起吧”让她和我都等得太久了,等得太久,想说的话也变得不想说了。
如果你问我婚礼、毕业旅行、散伙饭等仪式可以不要吗,可以啊。就算没有这些,我们也都知道明天早上醒来一切还是一样,上班高峰的地铁还是会拥挤不堪,早点摊的味道还是那样一成不变,孩子还是会在夜里哭闹,工作和作业还是会摞成一堆。
只是我们需要个仪式,需要一个可以说你好说再见、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跟过去决裂、一个似乎可以逼着自己做一些改变的时刻。因为有些话,等得太久也就不想说了。有些事,你不做,永远也没机会做了。
连IE浏览器都敢问出是否把IE作为默认浏览器这么不要脸的问题,你们这些有血有肉的大姑娘、小伙子有啥不好意思的?无论离开还是相逢,表达出来,就是对这份遇见的尊重,必须要的仪式感。
我们不谋而合地一起长大,如果又能不谋而合地在一起,你凭什么不用庄重认真的态度去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