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奥运“松弛”的B面是LV公子哥都要拼命的“精英内卷”
栏目:行业新闻 发布时间:2024-08-13
PG电子模拟器家纺生活馆, 一场巴黎奥运会下来,对法国人松弛感的讨论甚嚣尘上,但是这样的“松弛”真的是法国人喜闻乐见的吗?当下的法国教育又面临哪些问题? 今天的作者在法国教育系统里深耕了十五年,基于对当下法国教育的持续观察,或许能带来不一样的视角。  而这次赛场内外不断出现的“法式小插曲”,也让这届奥运频频出圈,被贴上了“松弛感”的标签。  根据早前的哈里斯民意调查,有超过85%的法国人认为巴黎奥运会开幕式是成功的,有近

  一场巴黎奥运会下来,对法国人松弛感的讨论甚嚣尘上,但是这样的“松弛”真的是法国人喜闻乐见的吗?当下的法国教育又面临哪些问题? 今天的作者在法国教育系统里深耕了十五年,基于对当下法国教育的持续观察,或许能带来不一样的视角。

  而这次赛场内外不断出现的“法式小插曲”,也让这届奥运频频出圈,被贴上了“松弛感”的标签。

  根据早前的哈里斯民意调查,有超过85%的法国人认为巴黎奥运会开幕式是成功的,有近80%的人对奥运会成功举办表示“乐观”。

  比如我的法国先生,在观看巴黎奥运会开幕式仅三分之一,就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接离座而去。

  ”我没有任何种族歧视,也不反对什么同性恋,可别把一些少数群体的行为摆上奥运开幕式,来代表整个法国文化,看起来就非常不妥!

  问及如何看待这次家门口的奥运会时,我那土生土长的巴黎邻居大卫,也是特法式地“摇摇头,耸耸肩”。和大多数巴黎居民一样,为了躲避奥运拥挤的人流,大卫一家早早就逃离了巴黎城,享受法国南部小城的海岸和阳光了。

  但话又说回来,不管是赞美还是埋怨,奥运会上所谓的“法式松弛”,其实是法国社会真实状态的一种呈现。毕竟,这可是一个连高考考场都会弄错的国家。

  但真实的法国,有的不只是“松弛”。跟随着世界,法国的变化也真切地影响着方方面面。作为一名在法国工作多年的老师,我想以法国教育中的一些变化为切口,和大家分享我的感受。

  除了开幕式的乌龙小插曲外,本届奥运会上,法国传统强项游泳与击剑项目并未如预期般大放异彩、摘金夺银,但法国代表团的整体却展现了其特有的“法式从容”,不见丝毫急功近利之气。

  不过,刚走马上任的国民教育、体育与奥运部长乌代亚·卡斯特拉,可一点也“松弛”不起来。

  就在前段时间,身为法国教育先锋的她,被曝光将三个儿子送进巴黎六区的斯坦尼斯拉斯(Stanislas)私立天主教学校。

  没有以身作则、维护法国传统公立教育的她,还大言不惭地自辩,说自己这样做只是因为太失望——“公立学校的老师常常无故缺席,又没有应对的代课老师”。

  此言一出,如手榴弹般炸响法国教育圈,不仅悄然激起了公私立学校间的对立情绪,还将法国一直低调处理的精英政策推向了风口浪尖。

  许多公立学校的老师表达了愤怒:身为教育部的领头人,乌代亚居然不相信公立学校老师的素质;

  更多的法国家长表示了失望和难过,他们愈来愈弄不懂法国教育——连国家的教育部长对公立学校都没信心,他们还应该继续支持法国的公立教育吗?

  要知道,法国的精英学校(包括了私立天主教学校),和一般普通公立学校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

  在法国,虽然大部分高中生们毕业后都能升读大学,但只有约30%的孩子才能申读预科大学,而这30%的法国精英学生,又只有约不到10%的学生来自于普通的工薪家庭或者普通公立学校。

  法国高中和大学间,还需进入预科学校学习。这是专为精英学生们准备的学习体系,预科学习中,部分学习教材的难度,甚至超过了大学的研究生。

  而应付升学的学业“内卷”也异常激烈。在法国,这些理工预科班的学生们甚至被戏称“鼹鼠”——只因他们天天早出晚归,不仅和鼹鼠一样见不到阳光,还要承受高压的环境。

  只有这样不分昼夜的学习,他们才能凭借在全国大学校入门统考中的排名成绩,进入所属的精英阶层——大学校(Grande Ecole)。比如巴黎综合理工学院(École polytechnique)、Sciences PO Paris(巴黎政治学院)、国立路桥学院(ENPC) ……

  这条精英晋升之路并不好走。为了成功晋级,连LV集团总裁的小儿子,也足足苦读了三年,只为在预科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而一般情况下,法国预科学业只要读两年。

  但回报也是丰厚的。经过严苛考考验后,这些学生们大部分前途似锦,大学毕业后往往能顺利进入政坛或是待遇不错的大公司,像法国总统马克龙,前总理阿塔尔,都属政经界的名人。

  或许就如法国前教育部长帕普·恩迪亚耶所说的那样,只能在公校中“沉沦”了。

  我曾问过自己带过的高中生,对将来有什么期望,大部分学生表示不知道,有一些会大笑,揶揄地说自己对将来没有什么期望,不知道喜欢什么职业,也不是特别想读大学;有一些会说老师带我们去中国,我想去玩,不想工作。

  学生们对前途的无所谓和躺平心态,一方面,多来自法国长期以来的福利论——人民习惯把责任推给政府,认为政府应该提供应有的福利来照顾人民。

  因此,不上学的他们,完全可以领取津贴,过起躺平的生活;若是继续读书的话,他们也可能拿到政府的升学津贴,底气十足,不用慌着找工作。

  再加上法国一周35小时的时限工作,再加上平时也总有放不完的假,让没有生存紧迫感的法国普通孩子,更乐于轻松自在地活。

  不过,面临法国越来越薄弱的家底。不少法国人如今也开始意识到,法国的全民福利,应该是由人民共同创造出来,不是大多数人等着,坐享其成。

  在法国当父母,可能会比较轻松。法国父母对孩子的教育,没有中国人这么上心,他们一直认为,交了税,孩子们应该上学,应该接受政府照顾小孩的福利。教育是学校和政府的问题,和父母无关。

  所以像是否上初中、高中或是走学徒制取得技术文凭,又或者去音乐性的职业学校,大多数是孩子们自己和老师商量,大部分家长都不操心,更不会强逼孩子选择高端化的职业,或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孩子身上。

  当然,如果父母强行想要给孩子做决定,也会受到学校的争议。校方会觉得这样做,有碍学生独立思想的形成。

  因而,一般来说,法国父母比较尊重孩子,会任由他们身心自由发展,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办事。

  法国的学生也比较独立,初中之后更是没那么听父母的话,规规矩矩,唯唯是若的孩子可谓凤毛麟角。

  但近年来,由于教师空缺情况日益严重,万事不操心的法国父母们,也终于开始按捺不住,被迫高呼教育改革。

  法国教育部近日公布了中等教师资格考试(Capes)最终结果,多个学科共计635个中学教师岗位空缺,相当于每8个岗位就有1个空缺,特别是数学。

  全国范围内,数学教师有209个岗位无人填补。法国语言文学(包括古典和现代)也存在明显缺口,有111个岗位空缺。物理、化学、德语、英语和西班牙语等学科教师也同样面临不同程度的招聘困难。

  以我所在的学校为例,整个初三班几乎一整年都没上过法语课。直到临近中考,被家长们不停投诉、登上了报纸头条,教育部才不得不派了一个代课老师勉强救火,可是大势已去,孩子们被耽误太久,法语基础一塌糊涂,中考成绩也难以令人满意。

  另外,一些老师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长期病假的操作,让学生们逐渐形成了对学业不严谨、不持续的学习习惯。

  再加上法国学生就算中考不过关,也能照样直升高中的不留级政策,助长了部分学生“无需努力即可获得基本学业成果”的惰性心理。

  就在去年,法国教育部对小学5年级的孩子进行了一项与1987年一样的听写测试,结果显示现在每个孩子平均出现20个错误,而他们的父母这一辈,平均仅10个错误。

  法国人引以为豪的数学,也在大幅倒退。一项针对60万名学生数学水平的调查研究发现,法国学生的数学能力在欧盟垫底,大约40%的高中生甚至最后一年都不去上数学课了。而高中数学成绩的下降,不仅影响了法国的高等教育,也导致很多工科院和工程师学院的大学生学习困难。

  公校教育质量的接连下滑,难怪向来淡定的法国家长,在听说教育部长将孩子转到私立学校,享受更好师资的时候,变得那么不淡定了。

  可以说,他们的法式“松弛”背后,未尝不是法国普通孩子人生下限不低,但天花板也并不高后的唯一选择呢?

  一些人认为,法国政府禁止女性运动员带头巾的政策,是对文化不尊重和不包容的做法,但事实上,这正是法国社会面临的真实困境,以及解决之道。

  有心人士或许也能从这次法国奥运开幕式,及法国运动员的族裔组成中,观察到法国目前有色人口的占比的概况。

  据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院数据,2021年在法国生活着近700万移民,近一半来自非洲(主要来自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和突尼斯)。而3年后的今天,有色人种的比例仍在不断提高。

  像我负责的十几个学生,八成都会选择在中考口语的表达环节,以他们家乡的历史和革命事件为主题,身为考官的我只能内心一片呐喊,他们这些年学的法国历史都去哪了!以至于我只能在网上“速学”阿尔及利亚的历史。

  遗憾的是,虽然我的这些阿拉伯裔和非洲裔的学生们,几乎全部出生在法国,但他们在法国还是找不到任何的归属感。

  他们即不会像他们的父辈那样,勤奋地在法国学习或工作,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翻身的机会;也不会大喊我是法国人,并引以为傲。

  法国允许任何宗教自由,民众可以在家里或者私人场合,进行仪式感的参拜,但不希望象征式的,宗教和仪式感的衣物出现在公众场合,过分宣扬自己的教义。

  早些年,为了淡化宗教色彩,防止宗教对教育及政府插足,产生一面倒的影响,法国政府严厉定法,规定“宗政分离”政策。这项法律最开始是针对当时天主教一直对社会和政治的掌权,意图把权利清晰地交到人民手里。

  如今,随着少数族裔人口的日益增多,法国的各界官员也常常把这条法律挂在嘴边,提醒大家要依法治国,学生们在法国的公立学校里不享有宗教的特权,不能佩戴宗教信仰物件。

  但对于阿拉伯裔的女学生。像成年后佩戴头巾是他们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传统,处身在两种有冲突的文化和生活环境里,她们有时会不知所措。

  我就亲眼见过一些初中时期活波可爱,身穿短裤,洞洞牛仔裤和球鞋的阿拉伯裔女生,一升高中,服饰开始走不同路线——穿着严严密密,宽宽松松的长袍大褂,戴着头巾来上学,进校就摘。

  碰上校长拒绝她们穿着带有明显宗教色彩的服装进校后,她们会强行辩护这是独属自己特色的时尚服饰。

  并不是所有阿拉伯裔的法国女生都愿意戴头巾,很多女学生就表示自己明明生活在法国,想自由自在,但因为没法平息和原生家庭的矛盾,不得不按照父母意思办事。

  我也亲耳听过班上一堆阿拉伯裔孩子,讥讽一女生不戴头巾,说她是叛徒,她选择了法式生活。

  其实,换个方式来说,学生们是否佩戴头巾,也是对自己法国身份的认同或不认同。

  法国有自己爱国主义教育,像laïcité这个词是法国学校从小到大对法国学生们文化和身份的灌输。

  面对有色人种的融入难题,法国总统马克龙就规定,接下来这一年会增加对国民教育的课时,以此来增加所有法国学生对法国民族的认知和归属感。

  他们喜欢将学校公众资源顺手牵羊,如足球,书本,画具等等,信奉公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同时,他们也会借助父母不熟练的法语,游走在老师和父母之间,明明是自己的错,却偏要谎称老师歧视。

  但对“种族歧视”一知半解的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有时会置人于死地。

  像我的一位朋友,原本是一位热心教学的美术老师,但在一次介绍阿拉伯文字和美感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和学生起了冲突,被家长和学生针对为种族歧视分子。为了平息风波,教育部唯有将她调离到另一所中学任教。

  我的白人同事们往往对子虚乌有的指控恨得牙痒痒,有的甚至怕学生怕得要命。即便是我这样的亚洲人,也在和学生们的几次摩擦中,被指责为种族歧视者,真是啼笑皆非。

  眼见着教室中有色人种越来越多、教学质量和班级纪律越来越差,一些法国传统的白人家庭,不得不搬离曾经住过多年的小镇,或是花费更多的精力和代价,把孩子送进私立学校。

  即便像我的一位孩子已经就读于私立学校的白人朋友,也曾私下透露出她对移民问题的担忧,甚至考虑带着孩子搬离法国。

  这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尽管法国公立学校有色人种的学生变得越来越常见,但在私立学校任教的我,这么多年来见到黑人孩子的数量,最多不超过五个,而且都出自于家境不错的黑人家庭。

  可见即便明面上公允、平等的法国精英学校,也会有意识地“筛选”学生。法国阶层的分裂,更像是隐匿在海下的冰山,不易察觉;而人们心中的成见则如高山巨峰,任凭如何努力,也难以搬动。

  为了解决政教分离、校园骚扰等问题,去年,时任法国教育部部长加布里埃尔·阿塔尔(Gabriel Attal)曾宣布,法国将尝试让学生统一着装。

  今年新任的教育部部长妮柯尔·贝鲁蓓(Nicole Belloubet)也期待推行校服,可以作为打击校园欺凌的手段之一。

  反对的家长们担心学校就发两套服装,换洗会来不及;也有的家长认为200欧元一套的校服,会带来巨大的财政负担……

  面对争议,法国教育部不敢忙着硬性规定,而是准备用一年时间,在某些学校试运行,看看效果如何,再考虑第二年是否全国推广。

  这段时间,关于校服的争辩,外观、社会差异、甚至是自由关系的哲学讨论,也成了不少法国学校们偏爱的话题。

  在法国,无论你是理科生还是文科生,都被要求学习哲学和文学。这些学分往往非常难拿,考试只有大概范围和阅读作品,没有规定的形式和标准答案,每年题目的形式和内容也完全不一样,就看孩子们是否有自己的思考和辩论模式。

  每年,法国这些高考题,都能考倒一大批学生。比如今年法国高考的部分哲学题:

  围绕法国女性社会活动家西蒙娜·韦伊的著作《工人阶级的状况》的一段进行思考并做出解读。

  可以看出法国更注重学生通过哲学思维,提高对世界的理解。用怀疑和判断的态度取代主观信仰和个人迷信,这也正是法国教育的独特之处。

  因而作为人文和浪漫之都的法国,对于情爱,又是相当宽容。像这次奥运开幕上上出现的两男一女的“三人行”,也可以说是法国当下的思潮具象化——男男女女毫无性别之差,谁都可以相爱,相爱是自由的。

  这也难怪法国历任总统们的情史一个比一个“浪漫”,但这些个人私事,却又丝毫不影响他们从政之路。换成美国等其他国家,总统们的小道丑闻,早就成了他们政治生涯的绊脚石了。

  所以法语不好的孩子,在法国哲学和文学的考试上非常吃亏。像我认识的一些来法国读初中、高中的孩子,虽然数理化都很厉害,但在哲学和文学上,却像是被剪断了翅膀,而一些华裔同样也很难在这两门课上取得高分。

  像上文提及的种族歧视,以及现在风很大的性别歧视,都是法国社交领域的禁区。

  面对孩子们的外貌、衣着甚至是性别取向等话题,法国教师是不能对此有任何讨论。因为法国有“言论侮辱罪”,如果老师对孩子的性别评头论足的话,那么隔天就有可能收到法院的传唤和警方的调查。

  虽然法国刚刚辞职的小鲜肉——前总理阿塔尔,曾坦诚自己同性恋的身份,pg模拟器引发了法国社会对同性恋的关注,不过法国社会对此仍然保持慎重的态度。

  在法国,如果一个18岁后的孩子,希望进行变性手术,那么他的申请,需要得到家庭医生、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甚至是法国医保官员的层层审核。

  当然,就像这届争议不断地巴黎奥运会一样,如今的法国社会也出现了一些杂音。

  在移民问题、法式制造业式衰退、经济下行,以及中产阶级“多劳却多税”的现状下,一些不太赞成移民政策、以及反对给外国学生更多津贴的右翼政党,开始在法国获得了更多的选票。

  因此,一些民众也在猜测,影响力越来越式微的马克龙政府,是否更希望通过这届奥运会,以此获得更多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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